01
灾荒不断的在蔓延。
似乎是没有停止的迹象。
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是再也没法处理饥饿问题的话。
可能村子就会灭亡。
年富力强的人已经奔向了远方逃难。
没有帮助或是壮年人没有带走的部分老弱病残留在了村子里。
为了安定人心。
年迈的老祭司跟一个见习弟子留了下来。
其它已经出师的弟子则跟着人群而去。
但是等待并没出现奇迹。
日益加剧的干旱。
逐渐的连饮水都出现了困难。
最终在祭司的带领下他们决定犯险到山的另一面。
山的另一面水土十分丰美。
哪怕是不下雨也有巨大的湖泊可以支撑。
但是极少数会有人选择翻过山去。
并非是山有多高。
而是山的那边是食人魔的领地。
在不久之前食人魔刚与人类发生了惨烈的战争。
最终食人魔的首领们认识到。
掠夺人类所付出的代价极高并不划算。
人类也觉得不断的战争无法长存。
因此双方做出了一个丑恶却又明智的决定。
那就是人类默许食人魔把一部分人类圈养为家畜。
从此食人魔必须遵守约定不再骚扰人类。
但是人类必须遵守约定不收留逃窜的家畜。
违反约定要交由对方处置违反约定的人。
由于食人魔与人类所占有的领地各有不同的物产。
和平的到来双方开始以物易物。
随着交流日益的丰富。
协议规定的约定也就日益的详尽了起来。
比如没有批准擅自出现在食人魔领土上的人类。
将会被视为野生的家畜。
被抓住就会被打上烙印或是猎杀。
但是只要没有烙印逃回人类的领土则仍视为人类。
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灵活的人们穿梭在两地之间。
但是逐渐的无论是猎杀，
还是由于能采集和用水食物的地方离山峰越来越远。
逐渐不吃撑这样的活动。
于是老祭司为了求活决定全村剩下的老弱病残迁徙过去。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马上死和注定被吃掉之间。
明显后者要好一点点。
经过权衡，大部分人也是无奈的选择了跟随祭司。
去山的那边碰碰运气。
其中就包括了名叫伊栖丝的少女。
少女伊栖丝从小便体弱多病。
这种体质大概是来自于父亲。
伊栖丝在三岁的时候便失去了父亲。
逃荒的时候母亲跟只能勉强照顾年幼的弟弟。
实在无力在带上病弱的伊栖丝。
这也是无奈的结果。
在生产力极为匮乏的时代。
年幼的弟弟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成为劳动力。
并且弟弟与姐姐不同生的十分健康。
虽然只有八九岁就已经能承担一些体力劳动了。
而像伊栖丝这种病秧子只能成为负担。
她的身体状况甚至连纺纱都做不到普通女孩的三分之一。
因此不得不抛下这个负担。
在与家人分别后。
她只能靠着祭司分配的物资活着。
因此她也不等不跟随众人一起翻山越岭。
只要翻过山，比起跋涉不知道多远。
爬山是要轻松一点的。
在留下的孩子里伊栖丝是最大的。
因此被赋予了跟着祭司的弟子护送孩子们的任务。
同样孩子们也是去那边同食人魔交易的重要筹码。
如果只有老人的话，食人魔顶多只会当场屠杀吧。
伊栖丝是知道这一点的。
因为伊栖丝由于病弱的关系经常到祭司那里治病。
久而久之的学会了很多知识。
即便是知道些结果，但是也无法反抗。
或许这就是悲哀吧。
02
越过山峰。
山顶的那一段也是光秃秃的。
稍稍向下看一下。
植被谈不上茂盛，但是看上去充满了生机。
由于之前已经打过了招呼。
食人魔那边也派出了接收的食人魔团体。
在凶年的时候，时不时会有这样的人类。
为了苟活而主动卖身为奴。
成为食人魔的家畜。
所以他们也乐于表现出一些欢迎的举动。
食人魔的使节象征性的都是首领的心腹带领着弱小的雌性。
以显示出他们和蔼可亲的表象。
尽管都是未成年的雌性食人魔。
但是战斗力依然远超普通的人类。
食人魔的外貌与人类相差不大。
只是眼睛呈现水银色。
在食人魔的带领之下。
伊栖丝等一行人来到了食人魔的聚落。
食人魔的聚落是十分广阔的领地。
大致上可以分为食人魔的聚居区以及人类的聚居区。
首先伊栖丝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如同牲口一样被烫红的烙铁在脸上烙上了家畜的印记。
这些字符不但是证明他们是食人魔所圈养的食物。
更是带有定位功能的魔法字符。
伊栖丝的额头上被深深的印下了烙印。
同时最为年少的女孩有在左眼下印上了另一道印记。
这因为年轻的女人有生育价值就跟人类会格外的喜欢下蛋的母鸡一样。
而老弱的男性则是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们由于既不好吃又价值不高被送到了地牢中供犯了错误或地位不高的食人魔食用。
食人魔的部落如果够大。
食人魔之中的地位也有三六九等。
跟伊栖丝一起带来的孩子们又被送到了，看上去普通的小镇。
只不过哪里的都是之前就被圈养的家畜。
由于这种饲养方式。
人类很快就形成了历史传承的断代。
伊栖丝被送入了一个稻草房里。
很快食人魔就带来了一个强壮的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浑身散发着强烈的费尔蒙的气息。
就如同养牛厂的种牛一样。
一定是养牛场最优秀最强壮的公牛一样。
男子浑身都是茂密的毛发。
肉眼可见的有着极其发达的肌肉。
伊栖丝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命运了。
并没有抵抗。
而是任由野兽一样的男人摆布。
不知道这些人类被圈禁了多少代。
似乎是已经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
只能机械性的说出一些单词。
紧接着就如同野兽一样的嚎叫。
大约被蹂躏了三天。
被完成配种的伊栖丝被转移到了之前孩子们所在的小镇。
跟着其他的妇女一起从事着照顾孕妇和孩子。
以及缝制衣服的一些生产工作。
由于掌握了一些医术。
伊栖丝很快就在这些妇女当中获得了较高的地位。
在这里，人们也是从事生产。
只不过不同的是，食人魔偶尔会提供一些猎杀来的大型野兽。
就好像给饲养的家畜加餐一样是为了产生肉质更棒。
当然这些代价就是人类随时可能成为食人魔的食物。
虽然在文化上缺乏传承。
但是在技术上却是有发展的。
大部分的工匠也负责给食人魔生产武器。
甚至还产生了很多外边的人所没有的科技树。
食人魔的日常则是不断的训练战斗。
即便不同人类于社会之间的互相攻伐频率。
食人魔的部落之间也是也是矛盾的。
事实上在这方面来说。
食人魔要比人类要光明磊落许多。
只要拿出力量就可以避免杀戮。
但是人类的战争要复杂的太多太多。
以弱胜强也是数不胜数。
这些被食人魔所圈养的工匠大概就如同耕牛一样。
而且所生产东西也是为了符合食人魔的需求而产生的变化。
而更大部分的被圈养的人类则是解决人类自身的生存问题。
甚至部分地位不高的食人魔还会帮忙耕作。
由于食人魔的力量强大。
不亚于十几头耕牛。
人类唯一不允许的是魔法的传承。
文化传承只是因为圈养的断层。
而魔法是食人魔无法运用并且被认为是存在威胁的。
只有少数的氏族食人魔可以修行。
一般食人魔只能使用魔力跟术式。
也就是不借助自己的身体释放魔法。
像伊栖丝所被圈禁的氏族就是极其忌讳魔法的。
一旦有人类传授或使用魔法。
就会立即被处死。
虽然生活有诸多不便。
伊栖丝还是坚强的活了下去。
03
夏去秋来。
不知不觉已经来的山的这边半年有余了。
伊栖丝的腹部已有明显的变化。
虽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但是出于本能地开始对这个生命产生了母性。
由于身体不便。
从采集工作专注于草药的加工。
她已经与周围的女性们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友谊。
也在日常生活中暂时放下了对被吃掉的恐惧。
就如同野猪进了家猪的猪圈一样。
也习惯了得过且过的日子。
虽然有着被吃掉的风险。
但是凭现有条件来说生活水平要高于原来。
代价却是自由跟尊严。
或许对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言当家畜也不错。
但是作为曾经拥有这一切却为苟活而舍弃这些的伊栖丝来说这些东西却是十分的珍贵。
因此她并不快乐。
虽然也有曾跟她有一样遭遇的老妇人多次说服她要接受现实。
但是伊栖丝还是在暗自盘算着如何逃走。
哪怕是死去，也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摆脱这一处境。
由于草药研究。
她被允许阅读一些书籍。
也正是趁此机会她掌握了很多魔法。
由于用魔法生产的恢复药水十分有效。
连食人魔的首领也对她使用魔法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这些书籍当中。
伊栖丝找到了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籍。
由于年代过于久远。
书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了。
甚至部分书页也偶缺失。
但是大体之上。
还是能懒散着阅读的。
那是食人魔的起源。
很久很久以前。
人类还是一个部族。
他们崇拜祖先。
而继承祖先遗志的萨满祭司们也使用着元素之力为人们提供着不同的加护。
无论是农业生产的风调雨顺。
还是捕鱼狩猎的身体强化。
无论是抵御凶暴野兽的侵扰。
还是对于天灾的预警。
萨满祭司们都无私奉献着。
由于要频繁的与死去的祖先们交流。
萨满巫师的寿命往往是普通人的一半。
但也因此倍受人们的礼遇。
部族越来越大。
人丁也越来越繁盛。
很快部族的体制跟不上部族的繁荣。
人人只有在生死上平等。
哪怕都是一样的起点。
天生强壮就是比天生残疾更有优势。
天生俊美就是比相貌丑陋更能获得他人的青睐。
很快在物质的积累上产生了差距。
正是差距的存在。
而保持优势的个体也明白自己的下一代也存在着随机。
所以便耗尽所有尽量堆高这些优势。
逐渐的积累而产生了分化。
这些分化产生了争端。
而要平息争端就要强有力的统治者。
就这样部族变成了以家族为单位的氏族。
而原本中立的萨满巫师们也成了各个氏族之间角力的工具。
各个萨满的继承人被各个氏族把持。
形成了互相威胁的恐怖平衡。
而恐怖平衡无法长久维持。
只要一个氏族出了状况。
很快平衡就会崩溃。
在维持到第三代。
就因为一个氏族的内乱平衡被打破了。
打破平衡的同时。
各部族开始了疯狂的兼并。
终于只剩下了两强。
一强是人数占优的实权派。
另一强是萨摩数量占优的神权派。
很自然在武力上神权派自然讨不到便宜。
被包围在了高耸入云的通天塔之上。
最后硕果仅存的萨满祭司们终于开始了绝地反击。
他们以屠杀同族为罪。
获得了人类难以企及的力量。
但是同时，他们不再能享用献祭之物以外的食物。
没错由于通天塔上连水都没有。
他们献祭了自己的同伴。
这就是食人魔的由来。
04
随着冬季的来临，伊栖丝的生产日越来越近了。
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她很难吃撑生出一个健壮过头的婴儿。
完美继承父本优势的婴儿大小明显与正常的婴儿相比要大很多，大概想像生下来三个月的大小一样。
尽管伊栖丝想要拼搏一下。
但是食人魔决定提前将胎儿取出。
很明显早产的婴儿并没有能活下去。
为了提高效率。
他们当着伊栖丝的面吃掉了死婴。
又刚被流产的伊栖丝又被送到了配种的柴房。
但是这次，伊栖丝没有屈服。
她下定决心不再哭泣。
用微弱的力量强行使用魔法杀死了最强的男性家畜。
并且就连看守的食人魔也被击败。
照着书中所记载的献祭的仪式。
她将食人魔作为了祭品。
一瞬间炽热的血充满了身体。
即便是孱弱的病体。
也能感到不曾拥有的力量。
像是察觉到了突变。
食人魔们全副武装。
冲向了这个扶着墙艰难站立的女性。
即便是强忍着疼痛。
食人魔的攻击无法穿透伊栖丝的皮肤。
伊栖丝则不用用力便能轻易解决掉全副武装的食人魔。
这就像是食人魔与人类的对比一样。
但是人类经过长期的沉淀，已经摸索出了应对食人魔的战法。
但是这种情况食人魔是毫无预见的。
就这样，承受着丧子之痛与身体重创的伊栖丝在愤怒之下。
杀光了目能所及范围内的所有食人魔。
没有一个逃的出去。
最终在了结了最后一个幼年的食人魔之后。
伊栖丝体力不支的倒下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被圈禁的人类已经逃走。
只剩下食人魔们腐烂的尸体。
伊栖丝由于饥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抓起断臂就开始啃食。
为了活下去她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
但是痛楚跟食物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像是味道很差的样子。
伊栖丝还是拼命的吃着。
因为她明白。
今生今世只能吃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为生了。
伊栖丝脱下奴隶的衣服。
将那件衣服包成婴儿的形状。
做了一个衣冠冢用来纪念她的孩子。
在搜刮了食人魔的营寨之后。
她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并且把沾染了数千食人魔鲜血的武器全部丢进了铸铁炉。
得到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有食人魔的鲜血精炼而来。
就如同食人魔一样，长于夺取跟破坏。
甚至可以与食人魔的鲜血同化，临时作为长手兵器使用。
也是对于食人魔有着超乎寻常的针对性。
将匕首悬于腰间。
伊栖丝放火烧了整个营寨。
爬上了山峰回望。
而当火尽之时。
伊栖丝才发现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整个营寨就是一个魔法阵。
以六十年为一个周期。
夺取山岭一边的水脉。
难怪有如此娴熟的手法来迎接投奔的人类。
原来是早有准备。
当一切烧尽之时，伊栖丝才发现了一切的可笑。
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烟尘。
伊栖丝消失在了山峰的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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